“郎酒庄园做了一场名为‘青花君子’的第五代青花郎酒品鉴会,我觉得这个名字取得好。君子,合天人之道,藏道器于身,留不朽之名,是中国士人的普遍理想,应该也是郎酒的追求。”
2023年郎酒重阳下沙大典,鲁迅文学奖获得者刘大先,随《人民文学》作家采风团造访郎酒庄园,留下一篇《人到古蔺醉一场》,娓娓讲述一瓶庄园酱酒蕴含的道与艺。今天,让我们在作家的诗意流淌中再品青花郎之美。

人到二郎醉一场
鲁迅文学奖获得者刘大先
世间事物复杂有趣之处在于,许多看似悖反的情况实际上一体相连、纠结难分。比如打是亲、骂是爱,微妙之处就在于情感的纠葛难辨。比如高级喜剧的内核是悲剧,与浅薄的插科打诨、胳肢逗乐不同,乃是含泪而笑、苦中作乐的人生况味。比如酒,酒质地如水,却有火一般的底色,粮食易于腐败变质,粮食酿的酒却是越陈越好。又比如饮酒,开心的时候人们喜欢畅饮作乐,欢宴庆祝,失意之时,又会通过它来排遣忧愁,浇销块垒。最有意思的是,让人放松愉悦的烈酒,酿造的过程却是一丝不苟、严谨细密,清清亮亮的甘醇后面是厚重深沉的经年积淀。

△郎酒庄园洞藏老酒
原先我并不喜欢白酒,少时祖母家院子旁边就是一座酒坊,常年飘着浓郁的酒糟气息,在我看来就是氤氲侈糜的气息。待到长时,外出求学工作,也并没有多少应酬场合,自然也就没有形成喝酒的习惯和偏好。
我饮酒还是在三十五岁之后,人到中年,胸中多少有些不平之气,慢慢开始在孤寂或欢欣时自斟自饮。十年之间,我已经成了一名酒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我有时候想,可能中年后的人才会真正喜欢上烈酒,那种入口的辛辣与过后的回甘,短暂的刺激与绵长的松弛,清白的品质与繁复的工艺,是有了一定沧桑之后才能体会到的。
喝得多了,渐渐也粗略识得酒的各色品质与香型。我老家也产酒,基本上都是浓香型,但就个人口味而言,我更喜欢酱香和清香。这大约也算是一种中年滋味,由醲醴重酽归于浅斟薄醨,但也经得起一场酣畅淋漓的酡醺。不过,我只是一般的饮者,并不了解酒的酿造过程,今年重阳节到古蔺县的郎酒庄园才得以窥得一二。

△郎酒庄园
重阳节往往会同登高习俗联系在一起,但是关于重阳登高,我的所有认知都来自于王维那首《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事实上,我在很久之后才明白茱萸不是像艾草一样的东西,而一种灌木,那种植物在我乡很少见,也没有登高的风俗,所以我对这个节日并没有特别的概念。到了古蔺才知道,原来重阳对于高粱酒来说也是一个重要的时令,只不过是它关联的不是登高,而是下沙。
下沙是酿酒的一道工序,是指将原料投到甑子里。这种原料特指高粱米,因为高粱种实饱满,细密质实,堆在地上的时候像沙子,故谓之沙。“端午制曲,重阳下沙”,这是历代以来的酿酒师经过长久的摸索之后总结出来的经验:端午时节小麦新熟,万物滋生,酒曲在暖湿的环境容易生香发酵;重阳之日,赤水河畔到了高粱收获的季节,正适合拌上酒曲投料。
郎酒庄园的下沙仪式,让我度过了一个新鲜而又兴奋的重阳节,不仅是自己尝试着将酒曲同高粱米搅拌在一起,投入到罐中,获得了新鲜的体验,更主要的是几日间的参观增长了不少见识,对制酒工艺与时间沉淀之间的彼此成就,增添了一层新的认识。

△2023年郎酒重阳下沙
郎酒源于赤水河左岸的古蔺县二郎镇,郎酒庄园位于赤水河左岸,与右岸的茅台酒厂一河之隔,郎酒与茅台称得上同出一脉,双峰并峙。它的“生,长,养,藏”都与这块土地和这块土地上生生不息的人们息息相关。许多年前我曾从金沙、仁怀、古蔺到赤水,沿着群峰夹峙的赤水河走过一次,看过滩险流急,也见到密林中的瀑布。出于幽谷,迁于乔木,也许只有在这条唯一没有被污染过的长江支流边,才会诞生出最纯净的佳酿吧。
“长在天宝峰,养在陶坛库”,初生的原酒就像刚刚从蒙昧浑沌中诞生的婴儿,生命的刚劲与淳厚还有待成长。它们沿着输酒的管线被送到沿着山坡修建的十里香广场露天的陶坛中贮存一年,风吹日晒,餐风饮露,吸收天地的精华。苍翠的麻油藤下,成千上万的巨大陶坛陈列在前,恢弘的气派为我生平所仅见。然后它们被送入到回香谷的不锈钢大罐中,融合生长两年。漫长寂静的山中岁月,缓慢又坚定地滤去了新酿的燥气与青涩,赋予其成长的香醇。这是一个开始,两三年后的原酒再置入室内的陶坛中,凝神静养十年,才进入到它的青春期。

△郎酒庄园十里香广场露天陶坛贮酒
最后的阶段是佳酿真正的成熟。十年以上的原酒选入到天然的藏酒洞中陈化,存储十数年或数十年,光阴融入酒体,野性和燥火积淀为绵长的韧劲,那就成为液体的黄金了。这个时候,调和出来的酒,杯盏之间的繁复口感,融合的是匠心的机巧与时间的力量。我也于此理解了为什么,人们会给贮藏原酒的洞窟取名为“天宝洞”“地宝洞”和“仁和洞”,因为它确实是天地人和的精粹。

△郎酒庄园天宝洞
这是赤水河畔的人们在与自然相处中生发出来的古老智慧,如同重阳节一样历史悠久,却又历久弥新。他们不是简单接受天地山川的馈赠,而是发明了萃取自然精华的方法;他们没有背离自然的节律,而是顺应天时地找到技艺与节气的最佳契合点。我想,这也许就是生态的本意——无污染的环境与作料,当然是其题中应有之义,赤水河群山环抱,两岸河谷遍布酒厂,便是得益于其优良的生态。但更重要的是技术本身同环境、作料之间的和合,即便有了现代科技手段介入,那也都是在器和技的层面,酿制好酒的本质依然延续了传承已久的古老手艺和时间熔铸的耐心,已经进乎道与艺。

生态、工艺与时间,让粮食的精魄化合为美酒,如同一个人的成长一样,具有了生命的意涵。郎酒庄园做了一场名为“青花君子”的第五代青花郎酒品鉴会,我觉得这个名字取得好。君子,合天人之道,藏道器于身,留不朽之名,是中国士人的普遍理想,应该也是郎酒的追求。赤水河两岸如果没有美酒,就是一块没有个性的地理空间,美酒如果没有文化的加持和精神的内涵,那也不过是一种口感刺激的饮料而已。

自古诗酒同风,文人墨客耳热之际,意兴迸发,谈酩论酒之说汗牛充栋,不知凡几。土酒村醪,野醁甜醅,秬鬯金波,碧蚁椒浆,入得腹肠,亦各有专擅。但是,君子并非一般文人,君子并不会肆意逞兴,而是格物致知、进德修业,这个过程同酿酒过程相似,是一种自我成长的工艺,唯有兢兢业业、如履薄冰,孜孜矻矻、兀兀穷年,才有可能得寸进之功。
然而,君子也是凡人,凡人在日常生活中终究有烦恼,偶尔需要排遣的出处。故而君子有着对超越世界追寻的日神精神,也会有着抒发内在情绪的酒神精神。“雨后飞花知底数,醉来赢得自由身”,借酒的助力,那些在理性间隙的释放与发泄,让人恢复到全面而完整的自我。

△郎酒庄园山谷光影秀
俗语有谓:“风过泸州带酒香”,那么人到二郎就要醉一场。一个从来没有醉过的人,想来人生应该少了很多趣味。微醺会让我们身心舒畅,那是晚来天欲雪后的红泥小火炉;酒酣心自开,明月夜的耳热,旁观者拍手笑疏狂又如何;酩酊则是春色年年奈我何的俱怀逸兴壮思飞,只有在那样的时候我们才能回归到本真,那里隐藏着一个人最原初的面貌,最真切的性情与最狂野的梦想。
曾经有一位朋友送了一瓶998毫升装的青云郎,夜间睡不着的时候,我常常拿出来独饮,就是干喝,不多久竟然喝完了。那个酒当时不明白价值,嗣后才知晓是郎酒中的顶级。在郎酒庄园,我又尝到新的青云郎。饮酒不仅要有佳器美酒,还需要适宜的氛围,遇到对的人。在雏菊盛放、蔷薇结实的园中,远望群山巍峨,暮霭升腾,就是好的氛围。同行者俱是知己,声气相投,就是对的人。唯酒无量不及乱的美妙时刻,大家一起到酒歌广场纵情欢舞,是我近年来难得的欢欣时分。

△郎酒庄园酒歌广场夜宴
在欢欣中物我两忘,囊括大块,浩然与溟涬同科。那个时候,水与火、醉与醒、肉身与精神、感性与理性,一切的悖反与矛盾都不存在了,唯有一个实在的自我在徜徉,体验到尼采所说的“生命是一派欢乐的源泉”。经过此番升华摇曳,第二天迎来一个崭新的朝阳,其乐何如。
遥想王维的山东兄弟们登上高台,遍插茱萸,遗憾的是少了一位,如果他们能携上美酒,举杯共酌,饮如人在,兀然而醉,豁然而醒,俯观万物,都如江汉浮萍。那么,他们的遗憾也许会少一些。
神采飞扬中国郎
